沉珞

在吹生日蛋糕蜡烛的同时码完了这一篇x

直接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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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已经记不清了。

 

当母亲从战火中哭喊着接住被自己射落的迦尔纳的身躯，不顾自己摔倒时磕肿的脚踝和划伤的手臂，只是一味地、一味地，混杂着抑制不住的哭泣声，唱着无名的摇篮曲。这首摇篮曲谁都没有听过，是一首完全陌生的摇篮曲。但是不知为何，迦尔纳竟满足的半阖着眼，无力的手指摸索着握上母亲抚摸在自己额头上的指尖。

「……现在，身为战士已经陨落的我，终于可以如孩子一般，枕在母亲的腿上了。」

一阵恶寒袭上心头。莫名的，自己竟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感觉自己和他们两人之间存在了一条巨大的沟壑，里面灌满了污秽不堪的罪孽。这可能是自己穷尽永远都无法洗清的污泥，现在如同蟾蜍的粘液一般悄无声息的爬上自己的心头。

 

——明明、明明自己一直都是在做正确的事情！

为了母亲的笑颜，为了兄弟的笑颜，为了妻子的笑颜，为了孩子的笑颜，

为了人民百姓的笑颜，为了众神的笑颜，为了黑天的笑颜。

为了正义，我明明一直严苛律己，不负他们期待地完成了所有正确的事情！

正确的事情必定会迎来正确的回报！

——但是，为什么？

 

「……迦尔纳，他是你们的，长兄。」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原本已经干涸的泪腺，在母亲口中宣告这句话的瞬间，再次无声的湿润了起来。原以为自己的泪水在自己的亲儿子激昂在战场折磨惨死的时候已经流干净了，原来还能流出来啊。

但是，脑子里当时自己是怎样想的，已经记不清了。可能就算记清楚了，也只能变成无法描述的空白吧。那实在是太多庞大、太过冲击、太过复杂的情感了，靠流泪、靠颤抖、靠双膝跪地、靠双手合十、靠无数的道歉和忏悔，都无法抵消的情感。

 

『不，你什么都没做错。』

心中升起了一团黑影，露出疯狂的嘴角。

『你从一开始就羡慕他！妒忌他！憎恨他！他拥有太阳神的绝对宠爱！他拥有远比你高洁的施舍之心！他如日轮般的光辉就连我们的父亲因陀罗都恨得咬牙切齿！』

『他的武艺所向披靡！使原只属于我们的“世上最强弓箭手”有了另外的人选！』

『你恨他！无可救药的恨他！但这是应该的！因为他骂你的妻子为荡妇！在战场上亲手捅死了你的儿子！』

『就算是这样令人恶心的他，却和你一样依旧受到黑天的青睐！！』

黑影缠上了自己，试图想温柔的拂去泪水一般，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欢欣鼓舞吧，我的半身（共犯）。你的做法没有一点不正确的地方。他是敌方，属于不义的一方，他蚕食了你应该享有的宠爱，侮辱了你珍贵的人儿。你应该是完美的存在，受万神万物的宠爱于一身的人，正义的标杆，但他却不断的否定你，真是令人恶心。不过现在，在这片婆罗多的焦土上，他总算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报应。』

 

那么，如果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错的话——

为什么母亲会哭呢？

我只是——

 

「听说鳄鱼凶残起来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也会生吞！那你可是个比鳄鱼还歹毒的女人！！你起初将我的儿子抛弃，这次又想害死我的儿子吗？！啊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迦尔纳是我的儿子！才不是你这个毒妇的儿子！！」

奔来了一位素不相识的妇人。她狼狈的跪倒在浑身是血的迦尔纳身边，摸起迦尔纳的手，哭喊着迦尔纳的名字。她向着母亲肆无忌惮的喷发着明显的憎恨，而母亲却只是悲伤的垂下了眼，任凭对方的辱骂无情的打向自己。

 

我只是想创造一个大家都能幸福的地方。

再也没有人蒙受不义的侮辱的、幸福的欢笑的地方。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的每一个人都流着泪，都那么的痛苦呢？

 

「罗陀母亲……请……请不要责怪贡蒂母亲……」

由自己打出的血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冒出血水，迦尔纳只是微笑着，将视线从那位妇人、转向了母亲，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视线上没有任何污浊的东西，干净的令我毛骨悚然。

「……没有贡蒂母亲把我生于现世，我又怎能在您的膝下承欢呢，罗陀母亲？」

视线移开，又轻轻的落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边的黑天。

「……你看……就连瓦苏戴夫这样伟大的人，也是拥有两位母亲的人。既然他能够同样爱着两位母亲……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黑天意味深长的笑着，而迦尔纳似乎心领神会的闭上了眼睛。

「……这只是……只是我……没有这份福气……只是我至今为止自己诅咒的……报应而已……抛开了母爱……抛开了北极星*……抛开了神……一意孤行的诅咒的终焉而已……」

迦尔纳躺在地上，仅仅把双手合十，向着天上已经渐行渐远的夕阳祈祷着。

「所以……这只是我的报应……无论是谁……都没有错啊……」

 

如果我没有做错的话，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局面呢？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那个男人在最后的最后还在装清高！』

『不过啊，我的半身（共犯），你当然什么也没有做错。做错的是那个未婚先孕的淫荡母亲！』

不、不是！！——

『怎么不是？如果那个家伙没有出于好奇心在未婚时就使用这个生子咒语的话，就不会生下这个注定要被遗弃的可怜男人了！』

『如果不是这个贱妇一直瞒着你们五兄弟他的真实身份的话，你们就不会和他争得如此你死我活了吧！——虽然对于我来说，这个男人本身就让我恶心，将他劝到我们这一边的情况简直难以想象。从这方面来说，我还要真谢谢她呢！！哈哈哈！！——』

 

不……不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即使母亲确实有过错，但是一定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一定是的。

对。如果自己平时便收起自己的憎恨、自己的嫉妒、自己的傲慢，大方的接受他的美德和武艺，

如果自己再坚定一些，不去听从挚友黑天的建议，在迦尔纳手无寸铁的时候举箭对准他的脖颈，

如果自己再坚定一些，不去理会那团腐臭的黑影的细语，在迦尔纳落地的那刻心生出扭曲的快意，

那这个结局，一定会是不一样的。

——果然自己是，有错的。

 

 

身子稍微往后撤了一些，冰凉的双手捧起了我的脸，然后在眼睑处抚上温热湿润的什么东西。迦尔纳小心翼翼的舔去了我眼角的泪水，然后有些犹豫不决、像是做错事般的，在悉数舔完了之后，谨慎的移开了舌尖，然后以极尽认真的态度，看着我慢慢平和自己尚处崩溃边缘的呼吸。

「——嗯唔。这是我第一次安慰你，虽然是仅凭之前刚刚习得的经验，但是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

眼前的迦尔纳颇为认真的歪了歪头，似乎期待着我给他一些评价或是类似的反馈。明明是自己的话造成这样的局面，还大言不惭的好像是自己迫不得已收拾残局的样子。多亏这家伙，我又回忆起自己根本不想回忆的东西了。作为罪魁祸首的他，现在还依旧是一副无辜的样子。

——真的是，令人讨厌的家伙啊。他到底明白现在的状况吗。

「我那时候问你时，你是这样说的吧——」

 

「——我应该如何才能洗清这么大的罪孽啊？……」

面对我如撕心裂肺般的哭诉，他只是淡然的笑着。

「……只要将头枕在母亲的膝头上就行了……阿周那啊……这样所有的罪孽都会得到宽恕……」

 

「……嗯。我的确是这样说过。」

「所以——」

我将双膝跪在床沿，站起，以半跪的姿态离开了迦尔纳的腿上。全然不顾从自己股间滑下的凉意，我重心前倾，双手将这瘦削的身子推到在柔软的床上。

这家伙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染上意想不到的色彩总是使我感到快意。这恐怕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了吧。不得不承认，无论我怎样的抵赖，迦尔纳的一举一动都足以撩动我的心弦，让我偏离自己的常轨，做出连自己都不会想到的、超乎寻常的举动吧。

但是，这次不要再犯错了。

无论是出于执念，还是出于血缘，亦或是出于我们的命运。

接受这份赤裸的感情，然后去追上日轮吧。

追上他——

 

 

 

「并不需要你的安慰。你别自作多情了。」

然后乞求他的救赎。只有他，才能将这样的我，拯救出来。

-TBC-

*迦尔纳追求自己妻子薇莎莉的时候将她比喻为指引他在大海航行的北极星。不得不说，小太阳的语言技能点是全部只点在情话上了吧x

这一篇其实应该说是计划外的一篇，原计划是直接进xxx的。但是突发奇想想仔细描述一下娜娜子的心境而临时开出的一篇，结果写的根本停不下来啊w不得不说官方逼死同人x

不过最后写出来的效果自认为还是很好的。毕竟把我流的娜娜子吃药治疗x的过程基本上都写出来了。

不过小太阳死的回忆杀其实还是在13年印度剧的基础上做了些自己的魔改x虽然总体内容应该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因为自己没有重新看一遍TV剧的这一部分，仅凭印象写的，肯定会有所出入，这里只能请求各位多多包涵x[逃走]

可以说是自己给自己意淫的最棒的生日礼物了x

P.S. 在我心中理想的迦周其实与其说是迦周，应该说是以娜娜子主导的迦周、或者披着周迦外衣的迦周？或者是迦周迦互攻状态才是最为合理的x

所以，各位懂得。